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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回家他衣领沾着长发

    昨晚我又是凌晨一点多才回的家。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,特别轻,轻得我自己都觉得心虚。客厅里黑着,只有卧室门缝底下透出一点微光——那是她给我留的夜灯。

    我蹑手蹑脚地换鞋,把外套脱下来挂好,然后去卫生间洗漱。温水哗哗地流,我双手撑在洗手池边,看着镜子里那个疲惫的男人。就在这时,我看见了——右边衣领上,清清楚楚地沾着一根长发。

    棕色的,微卷,在白色衬衫的衬托下格外扎眼。

    我的酒一下子就醒了。

    这根头发不长不短,刚好到肩膀的位置,发尾还带着似有若无的香水味——不是她用的那种茉莉花香,是另一种,更浓烈一些的。

    我愣在那里,脑子里飞快地转。今天见了谁?下午去见客户,那个女总监是短发;晚上和团队聚餐,坐我旁边的实习生小王是男生;后来去酒吧,吧台那个调酒师……

    然后我想起来了。地铁。下班高峰期的地铁,人挤人,我站着,旁边是个姑娘,头发就是这样棕色的卷发。她比我矮半个头,发顶刚好到我肩膀的位置。车厢晃得厉害,她站不稳,往我这边靠了好几次。应该就是那时候沾上的。

    可这个解释,连我自己听着都像在编故事。

    我盯着那根头发,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。那时候我们刚结婚,住在租来的小房子里。有一天她在我外套上发现一根长发——是她自己的。她却故意板起脸,装作生气的样子:“说,这是谁的头发?”

    我配合她演戏:“路上遇到的漂亮姑娘的。”

    她噗嗤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:“骗人,这明明是我的头发。我昨天刚洗的头,用的新买的洗发水,是这个味道。”

    那时候多好啊,开这种玩笑我们都能笑作一团。她会凑过来闻自己的头发,然后在我怀里蹭,说“我香不香”。

    可现在呢?如果她这时候从卧室出来,看见这根头发,会怎么样?

    我不敢想。

    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种玩笑了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大概是从我升职之后吧。加班越来越多,回家越来越晚,说话越来越少。她不再问我衣服上为什么有烟味——她知道是应酬;不再追问为什么周末还要开会——她已经习惯了。

    有时候我宁愿她问一问,闹一闹,至少说明她还在乎。可她只是默默地给我热好饭菜,默默地给我放好洗澡水,默默地背过身去睡觉。

    上个月吵架,她说:“我觉得你不需要我了。”

    我说怎么可能。

    她说:“你需要的是一个管家,一个保姆,不是一个妻子。”

    我当时觉得她无理取闹。我这么拼命工作,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?

    可现在看着这根陌生的长发,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感受。不是这根头发本身有什么,而是它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我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。远到即使真的有什么,她可能都不会问了。

    我把那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捏起来,放在掌心。它那么轻,轻得几乎没有重量,可我觉得手心发烫。

    我想起今天在地铁上,那个棕发姑娘在打电话,语气特别温柔:“嗯,我快到家了……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。”就那么简单一句话,她说了整整一路,脸上一直带着笑。到站的时候,她几乎是跳着下车的,奔向那个等她的人。

    而我呢?我每天这么晚回家,带给妻子的是什么?是疲惫,是沉默,是又一个独自吃饭的夜晚。

    我在卫生间里站了很久,久到腿都麻了。最后,我把那根头发扔进马桶,按下冲水按钮。看着它打着旋消失,我心里并没有变得轻松。

    走出卫生间,我轻轻推开卧室的门。她已经睡了,侧躺着,呼吸均匀。床头柜上放着她看到一半的书,还有半杯水。我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——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,黑直黑直的,铺在枕头上像绸缎。我们刚认识的时候,她说过最喜欢我摸她的头发。

    我躺下来,从背后轻轻抱住她。她动了一下,迷迷糊糊地说:“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把脸埋在她颈后,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,“以后我尽量早点回来。”

    她没说话,只是往我怀里靠了靠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让我眼眶突然就热了。

    今天这根陌生的长发,像一根刺,不疼,但让我清醒了。它提醒我,有些距离是自己拉开的,有些冷漠是自己选择的。婚姻这东西啊,最怕的不是大风大浪,而是这种日积月累的、无声的疏远。

    那根头发已经冲走了,可它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痕。这道痕在提醒我:该回家了,真的该回家了。不是人回来就行,是心该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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