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图曝光网百图曝光网

做老师被学生质疑 “不会教”:熬夜备课件 + 请教老教师,半年成优秀教师

    那是我站上讲台的第三个月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,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快要响了,我正讲到兴头上,坐在后排的一个男生——小涛,突然举起手,没等我点名就站了起来:“老师,您能不能讲清楚点?我听了一节课都没明白您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教室里瞬间安静了。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,有好奇,有同情,还有几个学生悄悄低下头,假装整理书本。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,手里的粉笔“啪”一声断了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重新讲一遍。”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别人喉咙里发出来的。

    那天下班后,我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个小时。窗外的天色从橘黄变成深蓝,最后完全暗下来。备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突然变得陌生而可笑——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的教案,在学生眼里竟然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“不会教”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心里。

    大学时我是优秀毕业生,对专业知识了如指掌。可为什么一站上讲台,那些在我脑子里清晰无比的知识,传到学生那里就变成了一团迷雾?

    那天晚上,我做了两件事。

    第一件事,我翻出了手机里存着的开学第一课照片。孩子们的眼睛亮晶晶的,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。而现在,这种光芒正在一点点熄灭——因为我的“不会教”。

    第二件事,我给教研组的李老师发了条微信:“李老师,明天早上您有空吗?我想请教您怎么备课。”

    李老师还有两年就退休了,回复很简单:“七点半,办公室见。”

    第二天我提前十分钟到,李老师已经泡好茶在等我了。没有寒暄,他直接翻开我的教案:“听说你昨天遇到点事?”

    我把小涛的质疑说了。李老师点点头,指着教案上一段很“漂亮”的理论阐述:“这段话,你打算怎么讲给学生听?”

    我照着自己准备的内容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停。”李老师抬手,“你用了三个专业术语,一个比喻都没有。你自己听听,能听懂吗?”

    我愣住了。

    “教书啊,”李老师喝了口茶,“不是把你懂的东西倒出来,而是要想办法让学生接住。你得站在他们的位置想问题。”

    那个周末,我开始了第一次彻底的重构备课。

    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完全不懂这门课的学生——这其实不难,因为我现在确实像个“不会教”的新手。每一个概念,我都问自己:这个知识在生活中有什么用?它像学生熟悉的什么东西?怎么讲他们才会觉得有趣?

    比如讲一个抽象的原理,我不再堆砌术语,而是从学生每天都会遇到的手机充电说起。备课时,我在网上找动画视频,自己画示意图,甚至用橡皮泥捏模型。为了一堂45分钟的课,我经常准备到深夜。

    周一到班上试讲,我紧张得手心出汗。但讲到一半时,我发现小涛抬起了头——之前他整节课都在转笔。当我用那个手机充电的比喻解释完原理后,他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然后低头开始记笔记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差点在讲台上哭出来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,我成了李老师的“跟班”。没课的时候就去听他的课,发现他的课件简单得“寒酸”——几乎没有大段文字,全是关键词和图片。但他的每句话都能让学生笑起来,或者陷入思考。

    “您的课件怎么这么简单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课件是骨架,血肉在老师肚子里。”李老师笑笑,“你之前是把所有东西都堆在PPT上,自己成了念稿的。学生是来听你讲课的,不是来看你放幻灯片的。”

    我开始学着“做减法”。把花里胡哨的模板去掉,留下最核心的内容。更多的精力放在设计课堂互动上——什么时候提问,怎么分组讨论,用什么例子引发兴趣。

    改变是缓慢的。有些课成功了,教室里鸦雀无声,只有思考的呼吸声;有些课还是失败了,我能感觉到学生的注意力在一点点涣散。

    每次失败后,我都会在教案本上详细记录:哪个环节卡住了?哪个例子学生没反应?然后带着这些问题,第二天再去请教李老师和其他有经验的老师。

    我们教研组的王老师特别擅长调动课堂气氛。她告诉我:“不要怕课堂‘乱’,有时候看起来乱,其实是学生在思考。你要学会区分有价值的嘈杂和无意义的吵闹。”

    张老师则分享了他的“笨办法”——每备完一节课,他都会在家里空荡荡的客厅里试讲一遍,用手机录下来,回听时站在学生角度挑毛病。

    我也开始这么做了。深夜的书房里,我对着空椅子讲课,观察镜子里的自己手势是否自然,听录音里自己的语速是否合适。妻子说我走火入魔了,连说梦话都在讲课。

    最难忘的是期中考试后的那节讲评课。

    之前发试卷,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这次我换了个方法——不再简单地对答案,而是把每道错题都编成了一个小故事。

    讲一道很多学生做错的应用题时,我没有直接讲解法,而是说:“这道题啊,像极了我们班足球队上次的比赛……”我用战术配合来比喻解题思路,用防守漏洞来比喻常见错误。学生们听得眼睛发亮,连最讨厌数学的小敏都举手说:“老师,我再试一次!”

    下课铃响时,小涛走过来,递给我一瓶矿泉水:“老师,您讲了一节课,喝点水吧。”

    就这一句话,我的眼眶瞬间湿了。

    半年后的青年教师公开课上,我讲的正是当初被质疑的那节课。教室里坐满了听课的老师,包括校长和李老师。我还是紧张,但当我看到学生们熟悉的眼神,心就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我没有用任何花哨的多媒体,就是一支粉笔,几张简单的幻灯片,还有这半年积累下来的一个个小故事、小比喻。讲到关键处,我停下来,让学生自己讨论;有疑问时,我鼓励他们大胆反驳。

    课堂活了。学生争着发言,思维碰撞出火花,连我都没想到的解法被提了出来。下课铃响时,有学生惊讶地说:“怎么这么快?”

    评课时,校长特别提到:“这位老师的课,最难得的是真正把学生放在了心里。”

    李老师走过来,拍拍我的肩膀:“出师了。”

    我没有说什么,只是给李老师深深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现在,我已经带了三届学生。每次新教师培训,我都会分享这段经历。我告诉他们,被学生说“不会教”不可怕,可怕的是不敢承认自己不会教。

    那些熬夜备课的晚上,那些追着老教师请教的午休,那些对着空教室试讲的深夜——它们没有白费。每一个深夜的灯光,最终都化成了课堂上学生眼中理解的光芒。

    教育的真谛,或许就藏在这最朴素的循环里:从“不会”到“会”,从迷茫到清晰,无论是学生,还是老师自己。
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:百图曝光网 » 内容均为网友投稿,不排除杜撰可能,仅可一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