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后来发现,这条项链再闪,也暖不了我的心房。
刚在一起的时候,他确实很用心。记得有次我随口说了句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桂花糕,他下班后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买,送到我手上时还冒着热气。那时候啊,觉得他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都当成圣旨,心里甜得像浸了蜜。
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变了。可能是他工作越来越忙,也可能是激情褪去后的常态。我们之间的温度,像一杯搁置太久的茶,慢慢凉透。
这条项链,我几乎天天戴着。洗澡时摘下来,擦干身子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戴上。吊坠是片精致的羽毛,镶满了细小的钻石,在灯光下转动时会有七彩的光。同事常说:“你这项链真好看,他送的吧?真幸福。”我只能笑笑,点点头。
幸福吗?我也说不清。
上周我发烧,躺在床上浑身无力。给他发了微信,他回:“多喝热水,药在抽屉里。”两个小时后才又补了一句:“严重吗?”而我的闺蜜小敏知道后,立刻请假去药店,买了药和粥送到我家,守了我一下午。
他下班回来,看见桌上的药,愣了一下:“你买药了?”我说小敏送的。他“哦”了一声,就去洗澡了。那一刻,我摸着脖子上冰凉的项链,突然觉得特别讽刺——这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,可我的手指触到时,只有金属的冷。
还有上个月,我工作压力特别大,连续加班两个星期。每天深夜回家,只想有个人说说话。可他要么已经睡了,要么还在打游戏。有天晚上我崩溃大哭,他从电脑前抬起头,茫然地问:“怎么了?”我摇摇头说没事,他“嗯”了一声,又戴上了耳机。
我走到镜子前,看着泪流满面的自己,脖子上的项链在浴室冷白的灯光下闪烁着,那么亮,却那么冷。它不会在我需要安慰时给我一个拥抱,不会在我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。它只是在那里,美丽,但毫无温度。
我开始怀疑,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了?可我要的从来不是昂贵的礼物,不是甜言蜜语。我只是希望,在我生病时有人为我着急,在我难过时有人给我擦泪,在我开心时有人真心分享。这些,难道很奢侈吗?
昨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。他订了很贵的餐厅,又送了我一条手链,和项链是同一个系列,同样闪闪发光。餐厅的灯光很暗,每张桌子上都点着蜡烛,气氛浪漫得不像话。可我们之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——他不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项目,我不知道他上个月出差去了哪里。
我看着烛光里他模糊的侧脸,突然意识到:我们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“喜欢吗?”他问,指的是手链。
我点点头,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。它们都很美,戴出去人人羡慕,可它们暖不了我。
回家路上,车里放着我们都很喜欢的那首老歌。他突然说:“下个月休假,我们去你一直想去的云南吧。”若是以前,我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,可现在,我心里毫无波澜,只是淡淡地说:“好啊。”
不是不期待旅行,只是害怕期待过后又是失望——他可能会因为工作取消行程,可能会在旅行中一直看手机,可能会对我精心规划的路线毫无兴趣。
这条项链我还戴着,但不再是因为它代表他的爱,而是因为它提醒我:感情里,真正珍贵的不是那些闪亮的东西,而是温度。是清晨醒来时的一个拥抱,是深夜加班后的一碗面,是平凡日子里点点滴滴的关怀。
项链很闪,但它终究是冷的。而人心是肉长的,需要的是温暖。
也许有一天,我会摘下这条项链,把它放进首饰盒的最深处。不是因为它不美了,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,我要的不是在脖子上闪烁的钻石,而是在寒冷时能握住的、温暖的手。
现在的我,还在戴着这条项链。每次它闪烁时,都像是在提醒我:有些东西,再美也只是装饰;而真正能进入生命、温暖心灵的,从来都不是这些会反光的物件。
窗外又开始下雨了,我把手轻轻放在胸前,能感受到心跳的温度。这项链啊,就让它继续闪吧,而我的心房,终会等到真正能温暖它的东西——或许是一个人,或许是自己给自己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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