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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，也是异地恋的第二年。他在北京，我在成都，地图上那条弯曲的航线，成了我们之间最熟悉的图案。
说不期待是假的。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在生日那天被特别对待呢？可异地恋把一切都变得复杂了。没有突如其来的拥抱，没有手牵手走过的街道，甚至连吵架都只能隔着屏幕。有时候我会想，他还会像刚在一起时那样，把我的生日当作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吗？
去年生日，是我们异地后的第一个生日。那天我请了假，从早上开始就抱着手机等。等到中午，只等到他一句“宝宝起床了没”。下午三点，他发来一张外卖截图：“给你点了奶茶，应该快到了。”我盯着那张截图看了很久，奶茶是我最爱的芋圆波波，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晚上视频时，他兴奋地问：“好喝吗？我特意选的你常点的那家。”我看着屏幕里他亮晶晶的眼睛，那句“今天是我生日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。他忘了。彻底忘了。
挂了视频，我一个人对着吃了一半的蛋糕发呆。手机亮了，是他发来的消息：“刚和同事聊天，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不是你生日？”我没回复。三分钟后，他的视频请求弹了出来，我挂断了。接着是长长的语音条，点开是他语无伦次的声音：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怎么会忘了……这段时间项目太忙了，我……”
那晚我们吵了恋爱以来最凶的一架。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，说他不在乎我，说异地恋太难了。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“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，但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？”
后来他补送了礼物，是一瓶我很喜欢的香水。可那种被遗忘的失落感，像一根细小的刺，一直扎在心里。
所以今年，我早早地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——不要太在意，毕竟他工作真的很忙；不要有太高期待，这样就不会太失望。
生日前一天晚上，我们照常视频。他正在加班，背景是办公室的白墙。“明天要开会，可能一整天都没法联系你。”他揉了揉太阳穴，看起来很疲惫。
“没事，你忙你的。”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。
他顿了顿，突然凑近屏幕：“你……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？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，却还是摇摇头：“没什么，你早点休息。”
挂了视频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果然，他还是不记得。那种熟悉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，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告诉自己睡一觉就好了。
生日当天，我关掉了所有社交媒体的生日提醒。既然没有人记得，那就安安静静地过吧。上午去做了指甲，下午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。
手机静悄悄的。他大概在忙吧。
回到家，推开门的那一刻，我愣住了。
玄关的地面上，撒着玫瑰花瓣，一直延伸到客厅。茶几上放着一大束我最喜欢的香槟玫瑰，旁边是个小小的蛋糕。电视屏幕上滚动着“生日快乐”，而他就站在客厅中央，举着手机，屏幕里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们，大家都在笑着喊“生日快乐”。
我僵在门口，半天说不出话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”
他走过来接过我的包，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：“惊不惊喜？”
原来他记得。不仅记得，还精心策划了这一切。
“可是你不是在北京吗？怎么会……”
“我昨晚的 redeye flight（红眼航班）过来的，今天一早到的成都。”他指了指客房，“在里面躲了一天，听见你出门才敢出来布置。”
视频里的朋友七嘴八舌地补充：“他策划了一个月了！”“为了请假熬了好几个通宵！”“我们还打赌你会不会发现呢！”
我看着这个为了给我惊喜，飞了两千多公里，然后在陌生城市的小房间里独自待了一整天的男人，眼泪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别哭啊。”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，“去年搞砸了，今年怎么也得补上。”
后来他告诉我，去年忘记我生日后，他就在手机日历里设置了提醒，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。他知道我喜欢花，特意联系了成都的花店；知道我不喜欢太张扬，就只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视频连线；甚至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尝尝那家很难订的私房蛋糕，提前两周就预订好了。
“其实我可以不过生日的。”我靠在他肩膀上说。
“但我想给你过。”他轻轻捏着我的手，“异地恋已经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了，这种时候，我更应该让你知道，你一直被放在心上。”
那天晚上，我们切了蛋糕，和朋友们视频聊天，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。零点时，他拿出一个小盒子，里面是一条细细的手链。
“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，”他帮我戴上，“她说要送给她最喜欢的女孩子。”银链在灯下闪着温柔的光，“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，让它陪着你。”
现在，我抬起手腕，这条手链还戴在那里。它提醒我，距离可能会让拥抱变得奢侈，却无法阻挡真心。他可能还是会忘记一些小事，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时刻，但在那些他默默准备、跨越山河而来的瞬间，我知道，有些东西从未改变。
异地恋很难，难到有时候抱着手机哭，却不敢发出声音；难到需要对方的时候，只能对着空气说话。可它也很简单，简单到只需要一个记得你生日的男人，一个愿意飞越千山万水来见你的人，就足以让所有的等待都值得。
窗外的天快亮了，他还在睡，呼吸均匀。我轻轻靠在他身边，听着这个为了我生日特意赶来的男人的心跳声。今年，明年，以后的每一年，我知道无论我们在哪里，他都会记得这个属于我的日子——不是因为它有多特别，而是因为在他心里，我永远值得被这样用心对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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